2025，车轮上的衰退与成长

我一直在想，若干年后，

当我们回望2025年，

我们会怎么评价这个年份。

『盘点2025』

这一年当几年过

This year feels like several years in one.

■作者

土行孙

■编辑

周展

■视觉

慢慢

在今天，人们对2025的观感是分裂和复杂的。有的人会表示兴高采烈，理由很充分，又是一年新高，而每一个新高又会创造出一连串前无古人的纪录；但更多人则感到忧虑，仿佛在酒酣耳热之时，怕有人多嘴说出那句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”…

是的，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，正如天底下没有只涨不跌的市场。

很多年前，我和一位国外的车企同事聊天，问他中国的汽车人和国外汽车人相比，到底还差些什么？他端着啤酒，想了半天，说“你们没有经历过衰退”。

当时我很有些不以为然。

但是时过境迁，今天的我必须承认他说得有几分道理。

一直以来，增长就是我们最大的荣耀，也是我们最大的遮羞布。增长掩盖了发展中的一切问题——只要最后的答案是对的，没有人会注意到套用公式和基础数据的错误。

我们已经习惯于用结果来证明路径的正确，但从没有真正追求过路径的最优解。我知道一位国企掌门人，曾有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：车卖不出去，经验都是狗屁，车卖出去，狗屁都是经验！

这句话今天看来充满了功利主义和反智主义色彩的标语，当年可是被当成语录，贴在经销商的4S店里的！如今想来，我除了觉得好笑，其实内心多少是有一点点的哀伤的。

这些年来，我们总在学习各种流行词汇，似乎于流行的更替中才能找到自己成长的证据。而那些曾经流行过的热词，免不了会变得词老珠黄，打入冷宫，然后周而复始。

比如“精益”这两个字，在丰田汽车走遍天下的时候，和丰田生产方法TPS一样，颇流行了一段时间。不仅有精益生产，也衍生出了精益管理，甚至依样画葫芦出来精益办公、精益沟通.....但是随着丰田在中国的份额下降了，今天再谈这两个字似乎就不那么时髦了。

然而我认为，正是这种工作方法和精神的缺失，会让我们可能在风暴到来之时，失去一个重要的救生圈。

我们长久以来习惯用词汇的发明来取代方法的创造，用概念的编造来充当问题的解决，催生了一大批的南郭先生。当市场不再提供合奏的舞台，那么，南郭先生们的2026会怎么过呢？

从这个意义上来说，衰退自有其积极的一面，它让我们头脑冷静、返回现实，让我们对市场、对规律重新树立起敬畏之心。

卡尔.冯.克劳塞维茨在《战争论》中指出，撤退的艺术，在于在敌人的压力下保持秩序。所以，真正优秀的企业，从来不是永远一帆风顺的企业，而是历经挑战甚至倾覆却始终屹立不倒的企业。

只有经历过真正的衰退，才能获得真正的成长。

于是我也认为，成长，而不是增长，是我们可以寄望于即将到来的2026年所获得的最大的礼物。